风
付延平
窗外,风在肆虐。它时而大声地吼叫,时而哀怨地呜咽,有时又似在喁喁悲泣。其声凄厉、哀怨、忧伤。
我知道,它这样不过是意在引起人们的注意。可是在这隆冬的日子里,谁还会去理会它?该回家的回到家里去了,该入穴的入穴了,该归巢的归巢了,唯独风,无处可去,也无处落脚。
我想,这风又是打哪儿来的呢?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,还是呼伦贝尔大草原,抑或是爱琴岛海峡?或许真如楚人宋玉所说的“夫风生于地,起于青苹之末。”不知道,谁也不知它来自哪里,它又要去哪里,誰也说不清。它就这样忙忙碌碌,来来去去,它就这样急匆匆地奔跑,它是在干什么,它想要干什么,也许它不说,谁都不知道,谁也无法知道。
它就这样漫无目的,在大街小巷、屋顶上、林木间、田野里、沙滩上、山谷里,东一头西一头,跑来跑去。飘飘荡荡。是啊,这偌大的世界,哪儿是它的安身之处,哪儿又是它的立足之地呢?
世上万物,大凡有形有色,然而,风没有。没人能说出风的摸样,风的颜色与气味。至于欧阳修的“其色惨淡,烟霏云敛;其容清明,天高日晶;其气栗冽,砭人肌骨;其意萧条,山川寂寥。”不过是文人的一种想像和摹状。不过他对风的描述,着实令人钦佩之至。“初淅沥以萧飒,忽奔腾而砰湃。如波涛夜惊,风雨骤至。其触于物也枞枞铮铮,金铁皆鸣。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,不闻号令,但闻人马之行声。”不仅写出了风乍起及大作的气势,也写出了风率性而动,无束无拘的禀性。至于楚人宋玉在他《风赋》里的“枳句来巢,空穴来风,其所托者然,则风气殊然。”虽写出了由于风所依托的环境条件不同,风的气势也就不同。然而,它还能怎样呢。无论“雄风”“雌风”还不是赤条条,跑来跑去,无以托身,无以家为?
风仍在窗外呼啸,奔跑。此时,我看它越来越暴躁,越来越猖狂,越来越放肆,势如千*万马,浩浩荡荡,无情地撕扯着一切:把小草压得喘不过气;它刮落了太阳,一天的阳光被它刮的无影无踪;云朵也被它追逐的四处逃散。这一切的发泄好像还不能淋漓尽致,它又鼓足了劲儿和大树纠缠起来。尽管大树已谦恭地深深弯下腰去,不住地点头求告,可风还是不依不饶,仍不停地猛烈撕扯着它,树枝折了,片片叶子落了又落,可风丝毫没有罢休的样子,依然不停地狂暴地怒吼着,它将天地之间所有的残枝败叶疯狂卷起,又狠狠地从高空抛下,它呼啸而过,留在空中的是它得意的狂笑。
风,还在怒吼狂叫着。我想它一定是想找个安身之处停下来,停下来休息休息,哪怕是一小会儿,不然它不会在我的窗前徘徊,鸣叫。我的判断是对的,它是想进来,可它一时又进不来,故而呜呜咽咽,鸣叫不停。
我急忙起身打开窗请它进来。它带着一股寒气进了我的办公室。我看不到它,也寻不到它的踪影,可再也听不到它的嘶鸣呜咽了。我想它一定是疲乏了,倦怠了,一定是悄悄躲到一旁歇息去了。
风,随处飘然,既不详其乍起,也不知其终了。潇潇飒飒,冷冷凄凄,令人心碎肠断。原来,真正给人哀愁的,不是阴霾的天空和绵绵的细雨,而是飒飒的冷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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